“等你知道,等你知道黄花儿菜都凉了!”魏萱不服气地也吼起来了。逸辰对于他们父女俩儿的交流方式已经习以为常了。第一次来他们就这样争着。
逸辰并没有作声,他很清楚,现在自己在公司的影响力已经慢慢显现出来,魏东倒是有些心里不舒服了。虽然他指着魏萱,但是这话,却是说给自己听的。没什么好解释的,冲魏萱发火儿,魏萱也可以跟魏东吼,反正是父女,吵起来也没什么关系。自己不一样,是外人。看来,以后还是要隐忍一些才是,毕竟自己现在还不想动手。至少现在这个阶段没有必要。
逸辰有自己的计划,现在公司正是快速发展的时间,而根据自己的了解,魏氏在去年已经有很好的收益,达到近30%左右。所以今年是承上启下一年,他一面关注着公司的急剧发展,另一面也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公司的各项资金。并不是像魏东那样单纯地出于节约和心疼钱,他是要把钱在保证正常发展的基础上尽可能地在帐面上做成利润。原因很简单,他想把“魏氏鸭脖”弄上市!上市了,就是正式进入了资本市场。和初级的生意不同,在ZF干预而且还很多地方都监督不到位的情况下,资本市场就是一个能够点石成金的地方。简单说,通常一个公司的股票价值上市后可以达到上市前的近30倍左右。想想1块钱变成30块是什么概念,想想一个股票价值2000万的公司上市后价值乘以30是多少?!所以很多企业老板像打了鸡血一般拼着上市。而上市有诸多因素制约,其中很重要一条就是企业的成长性。成长好,而且成长平稳的企业更容易赢得证监会和银监会的认可。所以逸辰要一方面保持利润的高昂态势,另一方面又要及时控制,不能让它涨得过快或者过慢。当然,亏损更是要杜绝出现!!另外,上市和初级的生意也有共通的地方,那就是公司股份也只是商品,公司本身就是件商品,你要考虑它值不值钱,什么时候值钱。它值钱,你就尽可能多地持用股份,毕竟作为股东是可以分红的;如果它不值钱,你可以减持套现(实际上,通常都是在股份的价格高位才套现的。)就算是半死不活的上市公司,也可以利用作为壳公司。
逸辰知道在上市前企业一定会进行股份制改革,那时,自己还可以最大限度地争取到有利条件。等上市后,公司便成为了公众公司,那时自己在魏氏的资本运作的主动权会更大。那时监管更加规范,同时,自己再一举拿下魏氏也更加有保障。其实也没有什么玄的,一个懂行做过和没做过的相比,显然做过的要有很大优势!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逸辰很明白这一点。
魏东和女儿还在争吵着,无非是应该通知说一声和机不可失,“将在外君命都可以有所不受”这两种说辞。
“好了,听我说一句吧。”逸辰看着也差不多了,自己出来说道。他看了看魏东,“老魏啊,这件事情确实我和魏萱做得不对,至少要跟你打个招呼,这,是我们错了。”
魏萱脖子一扭,气呼呼地嘟囔了句“三个股东两个都同意了还有什么话说……”
“你知道什么,公司只有两个股东,一个是我,一个是逸辰,我有51%,我才是大股东,你又不是股东!”魏东大声说道,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不放心股份私底下已经恶补了课么。逸辰是何种人,他用眼角瞟了一眼魏东当下就全明白了。魏东生气并不是因为做了这个投资没有跟他打招呼,毕竟对于公司现在的情况来说,30万也并不是什么大数目。魏东生气是他害怕,害怕失去对于公司的掌控力,害怕人人都知道孙总却不知道魏总!
逸辰没有管魏东的话,直接对魏萱说道“你也别说了。虽然收购很成功而且对于魏氏绝对是非常有利,但是这种重要的投资决定涉及到所有股东的自身利益,说起来,也确实是需要大股东知晓的,毕竟股东有公司的所有权不是?”他这话也是说给魏东听的,这笔收购其实公司是最大赢家,换句话说,最大的受益人是他魏东。
“哎,可是当时确实是时间紧急嘛。”魏萱不满地小声说了句“又不是没打你的电话,自己没人接嘛……”
魏东听得白眼儿直翻,心想,到底是姑娘养不家啊!你这狼心狗肺的,怎么关键时候胳膊肘儿往外拐呀!
听了逸辰的话,魏东本有些烦燥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确实,公司赚了也就是自己赚了。尽管自己并没有十分威气八面地亲自去办这个事情或者意气风发地指挥这个事儿,但是毕竟自己是最大的受益人嘛。做生意,有实际的好处难道还不够吗?可是他魏东多少有点介意,介意明明是自己公司的人,却总是把孙总挂在嘴边儿,让他这个董事长情何以堪哪!
似乎看透了魏东的心思,逸辰又说道,“魏总,我想过了。公司成功收购了风先区鸭养殖场,这种重大的利好消息,还是召开全公司的员工大会,由您跟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比较合适。”现在退一小步,权当是安你的心,能够把我的魏氏公司在上市前好好照看一下吧,逸辰看着魏东想。
“嗯,这个可行。”魏东见逸辰已经搭了个梯子,也就顺势而下,“虽然逸辰这个事情没有及时跟我说,但是本次的收购确实相当漂亮,如果当时知会我一声的话就更漂亮了!”
屋里本来冰块儿般的气氛,似乎也慢慢开始消融,至少三个人都坐在桌子上了。
“呵,我说,你也够狠的。”魏东故意不去看自己撅着嘴的女儿专对着孙逸辰说道,“现在加上村长的16%股份,何场长那辛辛苦苦经营的养殖场就这样被你弄到了魏氏的名下了。唉,那个何场长可是个老实人哪……”
逸辰嘴角勾起一道弧线,心想你又不是第一天做生意,生意场上的事情,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东西才是实在的。“如果不是及时处理了,恐怕村长手上的股份就有部分到张昌平那里了。而且,如果村长拒绝了,张昌平就会天天盯着何场长。我这样做实际上是在救他。”逸辰眼中带着笑,可是这种笑下面似乎更多的是一股寒冷,他说道,“做生意,确实不是老实人玩儿的游戏啊……”此话一出,连魏萱都不由得看了看魏东一眼:何场长这么信任孙逸辰,结果连养殖场都要改姓魏氏!将心比心,现在自己跟父亲魏东不跟何村长一样信任他孙逸辰么?“当然,刚跟魏东吵了几句,这些话,魏萱不想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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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诺大空间的房间里,在墙上挂着岳晨黑白色的照片。岳枫手里握着一小半杯红酒,正坐在真皮椅子上端详着自己儿子的遗照。手机响了,他一看号码,急忙接了起来。
“喂,是我。”岳枫瞟了眼时钟,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没有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打过来的。
“找到了!”电话里的声音略带着兴奋,“我已经全部查清楚了。陈晓红现在被赌王秘密安排回到了美国的哥伦比亚大学。但是她的专业和住处都全部更换了。重要的是,杜云很可能就在她附近。”
“找到他!干掉他!!做干净!!”岳枫的声音略带嘶哑透着阴冷。
“要不要我帮您审审他有没有幕后主使……?”在电话的另一边,纽约的曼哈顿区正值白昼,一个男人抓着电话说道,他的头被运动服帽子遮盖住,看不清楚脸,小手指上戴着一枚很别致的,五角星形的铂金戒指。
略有些出乎意料,他听到的却是岳枫一句“不用了。记住,我只要他的命!”他收线,两手往兜儿里一插,很快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在岳枫的房间,他挂掉电话,微微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黑框照片,然后猛地一仰脖子,如血一般的葡萄酒便尽数下肚……
一个身材高挑,高鼻子,大眼睛的混血女孩儿走在人潮如织的大街上。车道上各种机动车辆也很多,但是很有序,速度也很快,一直有车呼啸着过去。她的特征很明显,除了皮肤很白之外,有些亚裔血统的东方美让她走在这街上格外地与众不同。在人群中孤独,这是她满眼望去全是行色匆匆的行人所体会的感觉。
离开海上市算来已经有快四个月了的时间了。陈晓红每次回忆起在列车上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就莫明地胆寒。孙逸辰,这个名字现在想起来,似乎是一个世纪之前的古物一般那么遥远和陌生。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当时为什么逸辰会弄晕自己,完全是因为他已经看出自己对他的……依赖。自己当时一心想让他同去澳门。可是,他却因为一个女孩子而留下了。很可惜,那个女孩子不是自己。陈晓红想到这里,心不免还是隐隐有些痛,但是现在她已经学会坦然地面对这些了。时间是治疗心灵的良药,而这一剂良药的副作用就是忘却。忘却,就是直视它,面对它,最后……接受它。其实真正让陈晓红能够决心忘却的是当时逸辰身边那个帮自己穿衣的女孩子。逸辰的目光一直专注在她身上!那时,她便知道,自己这一走,就是永远。不知道自己在他手臂上的牙印儿还在不在,刚一这样想,陈晓红自己便笑了,笑得很坦然,再深的印儿,也有消失的时候,就像现在,也正是自己应该忘却所有这些过自己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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