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道可道，非常道

最后，帕绮莱尔还是没有对艾伦有任何要求……

从认识到现在，帕绮莱尔从没有让艾伦有过半点负担，没要求过他任何事，没有对他有任何不满，而是一直陪着他，什么折磨都自己承担。

在艾伦看来，帕绮莱尔和叶黛西是两个极端。帕绮莱尔有着钢铁一般的意志，任何时候都很冷静，但是却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如果能接触到她的火热，会感觉到就算是金石，也会被她的热情融化。然而叶黛西却是有点腹黑，任何时候都是笑呵呵的，做事情很有计划，很真诚，但不否认她心中其实是有着一肚子的计划。

钢铁意志，微笑赢家，艾伦最喜欢的两个词语，就分别代表着两人。钢铁女武神帕绮莱尔拥有天下最佳的天赋，最强的背景，她最努力，是天底下最强的女人。不过她却是随波逐流，如无根之萍，就算是养育她培养她的神殿，也是尽力的压榨着她的价值。反观叶黛西，看上去没什么本事，实力只是在大陆强者第三流，但现在却已经是艾伦的正妻，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要出生了。

被当做尖刀培养的帕绮莱尔，似乎从来没有休息过。培养出了她的钢铁意志，但却把她当做永恒的阵法一般使唤。

而被当作掌上明珠宠着的叶黛西，虽然有点懒惰，但却一直是人生的赢家。

正因为帕绮莱尔从来没有要求过艾伦什么，艾伦才格外的疼惜她，她不但对艾伦没有要求，对神殿，对这世界，她都没要求过什么，她心中肯定觉得，为所热爱的奉献热情，这一件义务……

帕绮莱尔离开后，艾伦在房中布置了相当的阵法，然后开始修炼。他算是比较勤快的了，几乎每天都会用别人睡觉的时间打坐修炼十来小时，白天还会修炼一两小时……不过比起帕绮莱尔，却还差了很多。最近神殿隐隐有动作，似乎是要唤醒帕绮莱尔身上的晨光天使，，艾伦感觉到了危机，现在在争分夺秒的修炼。

在阵法的隔绝下，里面的气息不会流『露』出去，艾伦拿出了最后一箱神力晶石，然后摆出聚灵阵，就地吸收炼化。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晶石的能量一点点的泄『露』出来，变成了黑点，汇聚到了艾伦身上，渗透了进去。

根据帕绮莱尔刚才所说，艾伦现在已经算是把一种法则运用到了极限，绝对冰冻的法则，能够一瞬间让一切物体的能量降到最低，汇聚到艾伦身体里。这就是绝对冰冻的法则奥义。领悟了这个，就能成为下位神。然后领悟到巅峰，就能成一重神力的巅峰。只要再领悟一种水系法则的真谛，艾伦就能达到二重神力。

不过二重神力，也还是下位神！

按照那天阿哈斯三兄弟所说，下位神不过是神的仆人罢了，甚至在神国中，想成为各个族的士兵，都没人要……

大概也就是这世界一二阶的武士那样，只比农夫强一点点，但一些经过正规训练的学院战士，好歹都是三四阶的。一二阶的武士，只能算是民兵，无法成为正规军。

艾伦要想领悟第二种法则，这不算难，但要把第二种法则修炼到巅峰，精通运用，这就难了……在此之前，如果再分心去练习别的法则，反倒会贪多嚼不烂，而且，法则威能不会加身。

毕竟不是说懂得这法则的意思就能施展出来，必须经过千锤百炼，千万次修炼，千万次对战，千万次生死间的感悟，这样才算是精通某项法则。然后法则才会认可你。

这就是普罗米修斯把法则种子赐福给人类，所留下的枷锁。毕竟法则这东西，六种法则，最多也就是六句话，几分钟就能听懂……要是听懂了就会了，天底下岂不是人人都能成为上位神？这不过是公式而已，能推导出公式的人，才是真正的明白人。

在帕绮莱尔想来，艾伦第二种法则，应该是海压法则，他和威利斯交手最多，最熟悉威利斯的手段，也最能领悟……

人对敌人的了解，是仅次于对自己的！所以很容易学习到！

至于艾伦所知道的海洋法则第三条‘生命构造’，他现在算是一点皮『毛』也不能领悟，就算是分身术，他也是用化血大法中的分神之法，来做基础的。

让艾伦把海压法则运用到超越威利斯数倍的境界，达到第二重神力巅峰，然后再领悟生命构造，成为中位神……很难。

但领悟海压法则到和威利斯差不多的地步，然后让‘绝对冰冻’和‘海压法则’稍稍融合……这却不难。

因为艾伦精神力庞大，他肯定可以控制着等量的法则碰撞在一起，这样就能融合！帕绮莱尔的三重法则就是这么融合的，自从她被斑白虎打成重伤后，从濒死中恢复，精神力又涨了一次，然后她就能融合三重圣域级的法则了。拉斐尔也是因为信仰分裂，头痛得生不如死许久，才能融合光暗法则。艾伦的精神力天生就强，帕绮莱尔觉得他一定能融合。

只要稍稍融合了，就不怕一般的三重神力中位神了。

艾伦盘腿坐在地上，吞吐神力，左手摊开成掌，一团水球在他手中漂浮……他正在领悟海压法则，不过他怎么看，也不明白这团水球怎么凝聚出水压。

威利斯弄出这点水球，估计可以直接炸毁一座教堂，他的这水球，可能……或许……可以把人衣服打湿吧。

“完全没头绪啊！”艾伦愁眉苦脸的看着水球，他现在是空有一身神力，让他摧毁一座城池他最多一分钟就能办到，让他对着这小小的水球思考海压奥义是什么……

“你不妨想想，水压大小和什么有关？或许可以从这方面试试。”塔拉夏也在一旁修炼着，忽然道。

“你这么说，我试试。”艾伦立刻又沉思起来。

海压的强弱和什么有关？最直白的，就是深度，越深之处，海压越大……艾伦手中水球突然变大，果然，艾伦感觉到这水球中的压力变强了。

同等位置上，海水中，四面八方的压力是相等的……艾伦瞥了一眼这大水球，里面压力果然处处相当，不过这水球的压力，毕竟有限。这水球要是依附艾伦的神力，估计会有冰冻效果，以及爆破效果，但毕竟没有海压法则。

“越深的地方，海压越大……导致这个差异的，应该是海水重量。越在下面，上方的海水越多，就越重，压力就越大。如果我把这也替换成铁水，压力肯定更大。”艾伦道。不过铁水……那还是海压法则吗？那是火焰热度的法则。

必须增加水球重量，才能够让水球的水压变强……但这个强度毕竟是有限的，艾伦在几十里深的海洋中，都没受多少影响，他肯定弄不出几十里直径的水球来砸人。就算弄出了，也砸不死强者。

“或许是我的想法进入了误区……水深的地方重量大，重量可以压下撑杆……但力量，也是可以压下撑杆的！并不一定需要大体积的『液』体，只要承受了足够的压力，就能够变出足够的水压！”艾伦双手凝聚神力，按压着水球，巨大的水球被他压缩成了一个鹅卵大小。

这水球的水压，是刚才的数百倍！

很显然，艾伦似乎找到了一个法门了！

不过接下来，艾伦就松手了，又让水球变回刚才的大小，在他手中悬浮……他刚才使用的神力要是凝聚成刀，直接打到人身上，肯定直接就能把人杀死，又何必用来压缩水球再砸人？

而且艾伦就算用尽了力气，最多也就弄出万倍水压，比起圣域时候的威利斯那近乎刀枪不入的百万倍水压，都差得很远……

这绝对不是最正确的海压法则！

这一瞬间，艾伦甚至有想过去问问威利斯……不过再想想，他便放弃了，他夺取了威利斯的一切，就算威利斯肯回答他，多半也是给他指条黑路，到时候他照着训练，弄得走火入魔，那才是真的自找死路。

“法则这东西，不是外力，而是特『性』。你明白了自然特『性』之后，自然就能拥有控制自然的力量，这是‘法则种子’赐予你的……地水火风雷光暗，所有法则都是自然。你能完全明白他们，并且构架出新的规则，你就是神。用蛮力去制造符合法则的情况，这并不是领悟。”塔拉夏在一旁又道。

艾伦闭起眼睛，慢慢感悟、思考……

道德经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艾伦这是在领悟自然之道。神力可以修炼，天赋是天生的，也可以后天改变……唯有‘道’是就在身边，但又难以捉『摸』的。一旦明白了，那就会瞬间变强。

但这道，又是只能领悟，不能言传。

所以道德经又云：道可道，非常道。

那些传道的人，传的都不是真道、大道……大道只能自己领悟！

所以道德经还说了：知者不谈，谈者不知。

只能轻轻点播，但不能完整的告诉你！必须是你自己领悟了，才能拥有道法！

有一句古话说得好：“朝闻道，夕可死。”很多人都觉得这话的意思是，早上听人说了真正的道法，那么晚上死去，也是值得的……但其实并非如此！而是你早上要是听了别人的道，那么你的思维就会成定式，难以自己领悟，而且就算领悟别人的道，也不过是走在别人后面，走得永远不可能有别人远，别人经历过的一系列矛盾和辩证，你都很难碰到机会去经历！你的成就九成九不如别人！这样一来，还不如就此死去！

像老君开坛讲道，讲的也是虚无缥缈的混沌初开……让人听了之后似乎有感觉，但仔细想想又不懂。一件模糊的东西，分析的人不同，分析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答案也不同，所以就有‘大道三千’一说。当初听‘道’的众人，大家也是想法各异，最后成就不同，就是因为老君没有讲得明白！

老君也是不可能把某条道法像定理那样传授。那样只会害人害己。

艾伦刚开始还想着去问威利斯，但现在他却不想了……

道，一定是存在于自然中的。海压法则到底怎么样才能变得极强？

蓦地，艾伦突然想到了帕绮莱尔之前说的一些秘事……物质是以小单位合并而存在的，因为物质之间有吸引力，所以抓着铁棍两端，无法拉开铁棍。物质之间又有斥力，所以没办法把铁棍按压压缩。

水，肯定也是物质……

“如果我的领悟是对的，请给与我提示。”艾伦看着水球，淡淡的自言自语道。他不是在和谁说话，而是在和这天地间的法则对话。

法则无心，然而法则却能判断一个人的正误。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

这团水球中瞬间多出了一种力量……水中的小单位，在互相吸引，互相排斥，形成了强大的压力！这就是海压法则！

蓦的，天地间产生了一种类似龙威的威能，融入艾伦身体，为他伐筋洗髓……

艾伦感觉到，自己的威能提升了一倍！精神力，也被刺激得慢慢增长！

“恭喜！”塔拉夏看到艾伦身上气势升腾，顿时便明白了艾伦终于突破了第一重神力巅峰，达到了第二重！

“哈哈，我要走在你前面一步了！”艾伦笑道。

塔拉夏轻轻一笑：“那可不一定……我思考速度的问题，已经思考了百多年了，只是没有时间修炼，所以才停滞在这一步。但我的境界，已经到了。急速奥义，我早已明白……然而急速到极限，就能够让时间流速减慢，甚至是时光倒流，这一点却困住了我很长时间。直到前段时间，我终于明白了。让东西变慢？甚至时光逆转？不，没人能有那种神通，那是超越时间和空间的神通……我可以一次出两剑，一剑快，一剑慢，那么相对于快的那一剑，慢的一剑自然就是时间减速！要是我快到了极限，那么法则就会出现错漏，我的时间也将变化，我的时间就会过得稍慢！快到了极致，就会自动形成‘慢’的时间！”

天地间再次降临一重威能下来，塔拉夏也进入了第二重境界！

塔拉夏盈盈一笑，伸手在空气中轻轻一点，她只是用了很少的能量，一米半径的空间，就轰然崩塌！久久不愈合！

“要是许多剑，许多领域合在一起，那么不同的速度，就会让时间法则产生漏洞，快慢合一，这才是真正的速度奥义！融合快慢，这是融合神力！”塔拉夏笑道。

塔拉夏被称为风语者，她略通所有的风系法则，精通速度奥义……正是等着艾伦，她才没有提前突破！

艾伦才刚刚到第二重，她现在就弄出了融合神力……就算是阿哈斯三兄弟来了，她的融合神力，也能够对付其中任意一人！

“你居然留了一手……不过我很快也能融合的，最迟两小时后！”艾伦笑道。他的精神力一般神级强者强很多，控制着两股力量融合，不难。

塔拉夏只是微笑看着，像成熟大姐姐一样……不过她的相貌，却很年轻，十七八岁。

果然，两小时后，艾伦就能够把冰冻法则和海压法则完全融合……

实力再次翻了好几倍，艾伦现在也能一对一拿下三兄弟中任何一个！

“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心中有着灵妙的想法，帕绮莱尔只是轻轻点拨了一下我们一下，实力就翻了十倍……”艾伦感受着手中这颗至寒水球的能量，不由得感叹。

“但即使是这样，我觉得……我们实力还是不足以和神殿、海族对抗。至少我们一对一没办法拿下伍兹。”塔拉夏还是一副不满足的表情。

艾伦不由一晒，原来塔拉夏也有贪心的时候……

不过现在这样，确实不保险。

至于功法，艾伦现在的实力，达到了化神期，估计已经能够和天蚕仙娘一拼了……他的功法，大多数也就是修炼到化神，有些或许可以修炼到合体期。

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蓦地，艾伦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东西……

“塔拉夏，打开时光之剑，放我们进去，然后控制着里面的法则，弄出百倍时间……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东西！”艾伦喝道。塔拉夏不明所以，但还是把两人放了进去。

艾伦在里面的花花世界里来回踱步……

书上记载着，读书人中的圣人，必须有三种行为之一，才配称为圣人。第一个是立功，很多读书人弃笔从戎，平定『乱』世，这是大功，被人称为圣人。第二个是立德，三国蜀国的诸葛孔明，功高盖主，全勤天下，但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的品德，足以让他被称为圣人。第三个是立言，老君留下道德经，韩非留下韩非子等书……这些人，也有人称他们为圣人。

这当然是凡俗界的看法。

然而艾伦刚才突然把这东西引伸，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立功？金蝉子取回大乘佛经，这就是盖世奇功！这把十世法力都丢掉的人，在如来讲坛上睡着的人，都能成就大佛之身！孙猴子这反骨泼皮，连自己哥哥嫂嫂都害，绑着自己侄子给观音做侍奉童子的人，也成了斗战胜佛……别人称孙猴子为圣佛，这就是立功的作用！

立德？后世很多人拜诸葛孔明……诸葛孔明弄七星灯续命都没能给自己续命成功，他的修为可想而知，属于很差的那种，但后世有人拜，甚至西蜀的人包白头巾给他戴孝都成了习俗，为什么？就是因为他品德高洁！《陋室铭》中有一句话说得好‘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诸葛孔明的德行，是世人肯定的！

立言？那么多强者著书、研发功法、收徒，为的是什么？后期的确是为了怕自己一身本领断绝，所以找个衣钵传人……但刚开始的时候却不是，而是为了以‘言’而获‘功’、‘德’！

艾伦刚才『迷』『迷』糊糊，但现在完全懂了！这三条都是成圣的道路啊！

“塔拉夏，我们不如做个小比试。”

“你要和我打？你要是拼死……我肯定会输。但普通较量，你不是我的对手噢。”塔拉夏笑『吟』『吟』道。

“不是比武对拼，而是……我们各自把自己的法则，编纂出一部功法，你觉得如何？”艾伦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