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虎归山 第二章 心思

莱因哈特一行人在狐人部落的简陋旅店租了一层，几人刚进里面，娜娜正要给莱因哈特倒茶，莱因哈特却挥手打断了她，面隐薄怒，道：“娜娜，你刚才干什么？”

“什么？”娜娜拿着茶壶的手一顿。

“你刚才想替费曼求情？”莱因哈特冷声道。

娜娜被莱因哈特认作义女已经数年，对莱因哈特的性格早已摸索得清楚。莱因哈特性格霸道，而且容易动怒，最受不得自己人反对他的意思。娜娜刚才替艾伦求情，实际上已经触了莱因哈特的霉头。

猫女娜娜有些惶恐的把茶水放到一边，身子跪了下去：“干爹，我没有想忤逆你的意思……你不是说要让我尽量取得费曼的好感吗？那时候我帮他说句话，正好能博取他的好感。而且娜娜也是知道干爹你有决断，娜娜说什么干爹你都不会被影响的，所以才说的。”

莱因哈特闻言表情缓和了下来，但一双锐利的眼睛却还是盯着猫女娜娜。直到娜娜把头低了下去贴到了地上，他才一叹，道：“起来吧。”娜娜惴惴不安的起来，站到了一旁。别看两人的关系是义父女，但实际上娜娜只不过是莱因哈特手中的一枚棋子。莱因哈特总共认了三名义女，前两个都已经成了联姻的工具，娜娜估计也会是相同的命运。也只有在人前的时候莱因哈特才会做出一副慈父面孔，在人后，他对娜娜和对那些手下并没有太大区别。

“你在这狐人部落也住了一段时间了，你觉得费曼的实力怎么样？”莱因哈特道。

娜娜表情依然很惶恐：“费曼的实力很强……像奥凯斯、达拉赫尔之流，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两个牛头人实力算什么？哼。”特雷沙不屑道。

莱因哈特是知道奥凯斯和达拉赫尔的实力的，那两人距离‘人王’只差一线，比特雷沙强了不止一筹。不过他却没有说特雷沙什么。想了想，他又道：“之前费曼和牛头人部落十多名强者一战，你写信汇报情况写得太简单，我看得不是很明白。现在你再详细说一下。”

“那一战……我是看到了。不过我也看得不明白，十多个人一起围攻费曼，然后仅仅是眨眼工夫，费曼手中的宝剑飞了出去，下一刻十几人就都被斩掉了脑袋。”

“你说他一瞬间斩掉所有人的脑袋？这不可能。”莱因哈特沉声道。

“别说笑了，说些认真的吧。”特雷沙不耐烦道。

娜娜咬着嘴唇，她脸色很差，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一样：“我没有说笑，那天费曼真的是在眨眼之间一挥手，他的宝剑就飞了出去，瞬间就杀了很多人。费曼不仅实力强，他的性格也很可怕，福科斯勾结外人去害他，被他屠了四族……他是个很可怕的天才。”

这一下连特雷沙也沉默了下去。

半晌后，莱因哈特忽然一笑：“可怕的天才？按照你描述的他的性格，你要接近他恐怕很难。这样的人要是不能为我所用，那还是杀了吧。只有活着的天才，才是天才。死了的天才就不是天才了。”

娜娜心中一惊，她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居然让莱因哈特对艾伦起了杀心。她睁大着眼睛看着莱因哈特，惊惶道：“干爹……我不是真的接触不了他，只是他一直在修炼……我接下来会再努力的。干爹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可以办到的。”

莱因哈特狐疑的看着娜娜，最终还是点了头：“好，要是他能接我破灭刀法不死，我就放过他。”

娜娜松了口气。

特雷沙却是不屑的笑着：“大哥，你的破灭刀法已经登峰造极，就算是族里控制的黄金比蒙也不是你破灭刀法的对手，费曼这次看来是死定了。”

娜娜听得这话，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莱因哈特却是挥手止住了她，道：“撑得住我破灭刀法的天才，那才有利用价值，撑不住的话就没意义了。你不用多说了，下去吧。”

娜娜还欲再说，但接触到莱因哈特那双狮瞳，她终是身子一颤，告辞退了出去……

另一边，费曼府。

“莱因哈特那混账，仗着自己是三王之一，就多次欺压别的部落，像我们狐人部落就多次被强征粮食和矿产……上次要不是有族长在，我们狐人族肯定要被强征粮食他一定是看费曼族长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强的实力，担心族长你以后会威胁到他，所以才想下杀手族长，你怎么能应了他的约战呢”老桑吉焦急的在厅中走动。“你才回的兽人大联盟，不了解莱因哈特的厉害。他之前三次约战过对手，两次是八阶顶峰，一次是九阶初期，三人都是被他在十招内击杀……要是我之前在场，我一定会阻止你应他的约战丹尼尔，你干什么吃的，你怎么不拦着族长”

“我……”丹尼尔呐呐张嘴。

“不用责怪丹尼尔，莱因哈特是兽人三王之一，我早有想法和他一战。这三王名头响亮，也不知道实力怎么样。和他交手一次，我应该就知道‘人王’的大概水准了。”艾伦道。他早就想去找巴利克算账了，但他担心实力不足，去了反而成送死，所以才一直没有行动。莱因哈特是人王强者，只要和莱因哈特打上一场，他就能大致判断出是不是到报仇时机了。

“族长……我知道你天赋高实力强，但姜还是老的辣啊莱因哈特享誉数十年名望，绝对不是牛头人一族的奥凯斯之流能比的当初连人王级强者都在他手中撑不过十个回合，你现在和他打，不是自找苦吃吗……只要再过十年，不，五年，你就能和他一拼了，为什么要现在应战呢”

“现在交手，我也未必会输。”艾伦道。

老桑吉急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一个劲的在那里跺脚。

“费曼哥哥不会输的”伊莲娜忽然道。

“什么？”老桑吉道。

伊莲娜稚嫩的小脸充满信心的看着艾伦：“费曼哥哥战福科斯，战库亚塔，一人之力独战十多名八阶强者，最后都能赢，这次也一定会赢”

“你……”老桑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错，老师不会输的”海莉也道。她摸了摸腰间的青铜剑，一种温热的感觉从青铜剑传入她的手中，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很奇妙，就仿佛自己的剑有了生命一样。她早就发觉了自己练的功法不是‘痴剑’，而是一种玄奥神妙的功法。是艾伦把这么神妙的功法教给她的，传授她这功法的艾伦在她看来就仿若高山一般让人高山仰止。

“是啊，老师不会输的”一名艾伦的记名弟子也接口道。

看着这群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盲目自信，老桑吉只是仰头叹息……

“族长，记得……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忍住吧。我是说，如果，如果打不过，就认输。你还年轻，成长空间还很大，没必要和莱因哈特那样的强者争一时之雄。”老桑吉委婉的劝告着，艾伦把伊莲娜当做亲妹妹般疼爱，老桑吉心里自然也把艾伦当做自己的亲人，所以才不怕触霉头的劝告。

所有人都是不满的看着老桑吉，然而艾伦却是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老桑吉如释重负，脸上挤出了一丝强笑。

狐人族长老奥拉家中。

几个世家的家主都聚在了一起。他们都是消息灵通之辈，白天艾伦接受莱因哈特约战的事，只是一一会儿就传到了他们耳中。奥拉听到消息后觉得可能是时候准备些动作了，便约见了几个世家的家主。

“奥拉长老，你这么急找大家来有什么事？”一名狐人老者道。

“是费曼的事。费曼接受莱因哈特约战的事，想必大家都接到消息了。”奥拉道。

艾伦成为族长后，狐人部落长老会、宗亲会的权利大减，现在很多人都只知天剑宗，没人再谈长老会了。这些当初扶持艾伦上位的人都感觉到了艾伦的野心，他们担心艾伦以后会插手经济，把他们最后的利益也给剥夺掉，所以之前才联手进行了一次尝试性反攻，接着艾伦的反应大出众人意料，居然不顾众人求情，不但没让卡诺比为福科斯收尸，反而下令屠福科斯四族。

艾伦的力量大得众人无法反抗，他的杀性让所有人不敢稍稍忤逆他的意思。本来狐人族里没有王，众多世家过得如鱼得水，现在出现了艾伦这个王，所有人一下子都感觉到受到了束缚。这些人倒不觉得狐人族群龙无首被外人欺负有什么问题，像狮人族强征东西，大不了他们也向下面的百姓强征就行了。现在艾伦打算全权控制狐人部落，这才让这些世家感觉到不舒坦。

听到奥拉提及艾伦接受莱因哈特约战的事，卡拉慢条斯理的喝完了茶杯里的茶水，接着才一拍桌子，扯着大嗓门道：“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答应莱因哈特的约战这次他死定了活该”

“的确，活该”

“福科斯上次只想引来狼头给狮子做诱饵，谁知道却引回一条毒龙有费曼在，真是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呼，终于又可以回到以前了……”

“是啊……”

奥拉听着众人感慨，也是一笑：“我叫大家前来，就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费曼死后，他的势力我们怎么瓜分？”

十多人面面相觑，终有人道：“我要梅洛统领手下的那支军队。”

“我要一半的税收权……”

“一半太多了你拿三成就够了……”

一干人七嘴八舌的争论着。

忽然，一名中年人皱起了眉头，道：“万一费曼不死怎么办？”

“哼尼罗，你担心得太多了莱因哈特手下哪有过活口？就算退一万步讲，费曼侥幸没死，那也一定元气大伤了。一个元气大伤的人，又有什么可怕的？”一人不屑道。

被叫做尼罗的中年人松了口气，笑道：“也对。”